畫家舉著包裹著謝莎莎的血繭,行走在急診部之中,托舉著比他人還大的血繭,卻是毫不費力。
“沈小姐,醒醒……”
耳邊傳來遙遠的呼喚聲,沈應星瞬間從睡夢中驚醒,下意識的拿出了長鞭。
“沈小姐,我是月。”
被長鞭抵住脖子的月無害的抬起頭,神情柔和的看向了沈應星。
清醒過來的沈應星收回長鞭,“不好意思,冒犯了。”
“沒關係,在副本裡,警惕是正常的。”月理解的搖搖頭,絲毫不在意。
“冒昧問一下,沈小姐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。”
月坐在椅子上,目光殷切的看向她,一旁的賈烯也感興趣的湊了上去,兩人神色依舊蒼白,精氣神卻還不錯。
“昨天晚上你們有冇有聽到玩家爆炸聲。”沈應星思索了片刻,根據她的推測反問道。
“有,四樓的一名玩家,昨天半夜突然爆炸了,不過太晚了,我們也就冇有去探查。”
回憶著昨天晚上,半夜時分,四樓突然傳來爆炸聲,跟她前一天晚上聽到的如出一轍。
“我們過去看看,隻有確定了我才能告訴你們我的猜測。”
沈應星掀開被子,又是一身雪白的病服穿在身上,下了床,幾人朝著樓道走去。
白天的樓道十分寂靜,下到五樓時,迎麵撞上兩個護士。
“你們要去哪裡,該吃藥了。”
兩名護士一左一右的攔著幾人的去路,神情陰冷,目光貪婪的盯著沈應星。
天師的血肉對於鬼怪有著絕對的吸引力,此刻的沈應星在護士的眼中就是一個香餑餑,是個鬼怪都想要去啃兩口。
“朋友在樓下,想要去探望一下他。”沈應星越過兩人,走到最前麵。
“不可以,回去吃藥!”護士臉上有了怒容,盯著沈應星,眼神垂涎。
沈應星點點頭,卻是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符篆,貼在了護士的頭上。
“下去。”
兩人齊齊點頭,跟在沈應星身後離開,被留在身後的護士僵硬著身體,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,卻拿頭上的符篆絲毫冇有辦法。
“沈小姐,那個符篆是係統生成的,還是你自己畫的。”月上前兩步,與沈應星並行,神色好奇的詢問道。
“我自己畫的。”
談話間,三人已經來到了四樓。
今天的三樓格外不一樣,出了樓道陰沉沉的,窗外陽光透不進來,走廊兩邊房門緊閉,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。
“沈小姐,不對勁。”
月停下腳步,目光警惕的看向了走廊,身後長髮無風自動,就連那縷紅髮都漂浮了起來,直直的對著某個房間。
“我能感覺到,那個房間很危險。”紅髮配合的纏上了月的身體,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手腕。
“嗯。”沈應星應和的點點頭,卻是朝著走廊儘頭走去,挨著走廊的倒數第三個房間,她能感覺到怨氣沖天。
腳步停在了房門前,沈應星禮貌的敲了敲門,“你好,請問我們可以進來嗎。”
門後冇有人迴應,房門被一層厚厚的血汙遮掩,看不清門內的場景。
沈應星當機立斷將房門一腳踹開,桌椅散亂擺放,血汙覆蓋了厚厚的一層,猩紅的鮮血濺射到了天花板上。
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夾雜著腐爛味傳來,鮮血將地板染紅,床上有一個人形隆起。
沈應星朝著床邊走了過去,一把掀開被子,被子裡隻剩下一張鼓起的人皮,人皮晶瑩剔透,彷彿被吹漲的氣球一樣鼓起來。
伸出手摸了摸,觸手細膩,甚至還有些溫熱感傳來,人皮裡麵空蕩蕩,什麼都冇有,骨頭碎肉血汙,彷彿隨著某種奇異的方式在整個房間炸開。
“你上次看到的是這樣嘛。”沈應星退後了一步,示意月上前看看。
“不是,我看到的那個玩家徹底炸開了,冇有留下人皮。”月仔細的瞧了瞧,跟記憶中對比,確定那個玩家並冇有留下這麼完整的人皮。
沈應星在枕頭底下摸索著,果不其然,摸到了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,白紙並不大,卻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黑字。
“我生來有罪,我的身體裡有兩個人,這是錯誤的,我有病,我應該將他剔除,可是我猶豫了,我太孤獨,太寂寞了,我需要有個人陪伴。”
沈應星一目十行的掃下來,目光停留在了最後一段話,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何醫生,那個醫生裂成兩半的身體,半邊笑臉,半邊哭臉。
“如果我的猜測冇有錯,醫院裡的那些醫院其實對應著我們玩家,第一個是性幻想,他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,喜歡偷窺,第二個就是人格分裂,他厭惡自己身上多出來的那一個人,他認為自己有病,所有人都有病。”
沈應星簡述了一下,這兩天她碰到的醫生,兩個醫生的死亡,都讓一個玩家以不同的方式死去,這說明,醫生不僅不能殺,他們還要想方設法的找到對應自己的醫生。
“你們進來的時候,係統給你們的人設是什麼。”
麵對沈應星的猜測,兩人陷入了沉思,眉頭緊鎖,神色凝重。
“沈小姐,我的人設是熱愛畫畫,我對畫畫的喜愛到達了病態的程度。”
“沈小姐,我的人設是狂躁症,我時刻都處於憤怒當中,我會不由自主的攻擊任何人。”
兩人齊齊開口,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。
如果按照沈應星的推測,那他們時刻都處於危險當中,副本裡進入了三十多個玩家,萬一跟他們對應的醫生被殺死,他們也會一起死去。
彷彿一把尖刀時刻豎在頭頂上,兩人神情格外難看,一時之間有些亂了陣腳。
“沈小姐,那我們應該怎麼辦。”月不由得焦急詢問,這種不能掌握自己生死的感覺,會讓所有人都感到害怕。
“去門診部,所有的醫生都在那裡,我們先去找到對應的醫生。”
將白紙放入口袋裡,沈應星走出了房間,鞋底的血跡落在乾淨的地板上,立刻印出來一個鮮紅鞋印。
兩人跟在沈應星身後來到了二樓走廊儘頭,正當月疑惑為何不從大門出去時,沈應星已經一躍而下,身姿輕盈的落在了院子裡。
“跳下來,白天不讓出去。”
賈烯跟著跳了下去,伸出雙手,示意月跳下來,月小心翼翼的翻過窗戶,閉上眼睛一躍而下,被賈烯穩穩接住。
三人來到了門診部,白天的門診部依舊大門緊閉,從玻璃向內看去,椅子上依舊是那些人,神情呆滯的坐在椅子上,目光無神的盯著地麵。
“不用理會那些人,跟我來。”沈應星推開玻璃門,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看了過來,緊緊的盯著三人。
那一雙雙眼睛空洞無神,神情呆滯,視線卻是緊緊追隨著三人,直到走到了儘頭拐角,這才感覺身後如影隨形的目光消失了。
儘頭依舊是那個小房間,房門半掩,透出來一縷昏暗的燈光。
沈應星退開半步,“月,你去推開這個房門。”
雖然有些疑惑,但是月還是上前了一步,推開了房門,就在這時,一隻透明蒼白的手掌憑空出現,想要將月推進房間內。
沈應星快速抽出長鞭,長鞭纏繞在手腕之上,一把將那隻斷手拉了出來。
斷手從手臂那裡斷裂,切口整齊,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刀切下來一樣。
沈應星捏著斷手的手腕,斷手青灰,指甲發黑,手背上全是血汙,沾黏著碎肉已經乾涸。
“沈小姐,這是。”墨月回頭就看到了這隻斷手,嚇了她一跳。
“斷手而已,不用怕。”沈應星指尖掐訣,清光一閃而過,落在斷手身上,陰氣被腐蝕,整個斷手碎裂,石塊掉落在地上,化作了飛灰。
“沈小姐為什麼知道這裡會有斷手?”月神情疑惑,有些不解的問道。
“因為我上次被這隻手推過。”沈應星歪著頭,難得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。
她越過月的身影,將房門徹底推開,裡麵的骨架依舊將自己掛在牆上,懷抱著頭骨。
唯一不同的卻是他的頭骨有一隻巨大的眼球,眼球占據了頭骨的三分之二。
“你好啊~”頭骨顫抖著,牙齒上下開合著,從頭骨之上甚至能看到討好的神情。
“你知道門診部有多少個醫生嗎,他們具體都有什麼病症。”
沈應星走進房間內,這彷彿是一個雜物間,空間狹小,昏暗的燈光打在骨架上,倒是顯得骨架越發瑩白圓潤。
“我可以不說嗎~”頭骨四處張望著,巨大的眼球遲遲不敢落在沈應星身上。
“你不告訴我,下一個死的就是你。”沈應星抽出長鞭,黑色鱗片怒張,宛如一條靈蛇一般,鞭尾直直對著頭骨的眼球。
“好吧,我說!”頭骨飛快的開口,就怕慢一秒,那長鞭就要穿透他的眼球,刺穿他的頭骨。
“整個醫院一共有23名醫生,除去您已經殺死的兩個,還剩下21個,他們當中有的是畫家,潔癖,狂躁症,殺人狂,女裝癖,幻想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