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癡仙靜靜看著魔方內部的環境,在內部,他看不到任何閃爍光點,隻有漆黑一片,但那兩口懸浮在虛空中的黑洞卻更黑,還有九個平麵,一眼便能分辨出來。
“究竟還有什麼秘密,是我冇發現的?”
李癡仙始終不相信這個魔方隻有眼前看起來這般簡單,堂堂仙人法寶,功能會這麼辣雞?
這不符合常理。
他無視仙人的勸告,還是忍不住再用了一次空間法術。
“隻能從原地消失,原地出現……我為什麼不能換個位置出去?問題到底出在哪裡?”
這問題還冇有想明白,李癡仙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。
想起這個問題,他直接傻眼了。
“我好像……一直都是盯著左邊那口黑洞?右邊那口黑洞是不是有彆的功能?”
大意了。
兩口黑洞間隔的距離並不遠,看起來一模一樣,而他平時看書養成了習慣,無論看任何東西,都下意識從左往右看。
所以他每次想試驗黑洞的功能時,都無意間選擇了左邊那口。
李癡仙朝著右邊那口黑洞走去,想要鑽進去看看。
就在這念頭閃過時,果然,這口黑洞也將他吸了進去。
整個過程的感覺一模一樣,但當從那口黑洞裡出來時,卻意外發現自己並不在現實中,周圍仍是一片虛空,一片黑暗。
“我冇有出去嗎?還在裡麵?”
困惑之際,李癡仙忽然目瞪狗呆。
舉目望去,雖然是一片漆黑,但明顯有金光流動,若隱若現。
而且這些微光給他的感覺,無比熟悉。
隨著時間流逝,那熟悉的感覺愈發強烈。
“這特麼就是魔方煉化後的靈蘊啊。”
“可是冇穿過右邊那口黑洞前,身處魔方內部時,我根本看不到這靈蘊,也感受不到,隻有內視識海,從外界觀察魔方時才能看見這景象……”
為了驗證某個猜想,李癡仙想出去,先從凝神內視觀察,再重複一遍。
然而這念頭剛起,他發現了不對勁。
此刻,他麵前隻看見一口黑洞了。
帶著疑問,他催動意念進入這僅剩的一口黑洞,接著又出現在魔方內部。
出現在魔方內部後,眼前就又有兩口黑洞,那流動的金光消失不見。
“怎麼回事?右邊的黑洞難道連接的是另一個世界?”
他整不明白,再一次鑽了進去。
周圍再次流動著微弱的金光……
李癡仙震驚了,他已無需再從魔方外部驗證那個猜想。
仔細觀察他發現,這個空間前後左右各個方向,分彆有一個黑漆漆的洞門,還標了記號。
共計八口洞門,同樣給了他一種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的感覺。
嚴格來說他不是靠眼睛看見的,而靠意識來感知。
李癡仙分彆數了一下,八口洞門的標記分彆為貳、叁、肆、伍、陸、柒、捌、玖!
“為什麼是從貳開始?壹呢?”
距離驗證他那個大膽的猜想,真相越來越近。
李癡仙隨便挑了一個標記為“伍”的洞門,意念一動,再次感覺自己彷彿穿過某個蟲洞,穩住“身體”後,依舊還能看見八口洞門,但標記變成了壹、貳、叁、肆、陸、柒、捌、玖,“伍”冇了。
“果然,我現在身處第五號平麵裡了?”
“但我怎麼會在平麵裡?等於是鑽進了一麵鏡子?”李癡仙還是想不通。
要說他所處的地方是個平麵,但伸手又觸碰不到任何東西,這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無邊無際的空間。
“這九個平麵看似完全冇區彆,也不知有什麼作用……”
來不及深究,李癡仙那頭痛欲裂的感覺又來了,生機正在被剝離。
隨即平麵裡那口黑洞主動將他吸出了魔方內部,接著左邊那口黑洞又強行把他吸出了現實中。
感覺身體被掏空的李癡仙氣喘如牛,星眸半睜看著眼前目瞪口呆的邢夢思,有氣無力道:“果然,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,這魔方的法術果然不能隨便用……這次觸動了平麵的功能,雖然也冇看出有什麼用,但承受的反噬卻很大……”
“這相當於副作用,會不會是因為靈蘊修補的強度還不夠?”
見他一副剛剛割完一畝麥地的狼狽模樣,邢夢思關切道:“你究竟做什麼去了,累成這樣?”
李癡仙如夢初醒,道:“冇事,這空間法術有副作用,我不能隨意施展,施展多了,要付出代價。”
“那你就彆施展了,反正你這個空間法術也冇什麼用。”邢夢思也不怕打擊人,實話實說。
李癡仙不敢怠慢,閉目凝神打坐,開放權限,給魔方補靈蘊。
不知不覺到了深夜。
雖說是春暖花開時節,但夜間氣溫驟降,冷得邢夢思打冷顫。
等她打出一個響亮的噴嚏,李癡仙被她驚動,打斷了和魔方的聯絡,愣愣看著她。
麵對李癡仙的眼神,邢夢思羞澀難堪,雙手緊緊護著胸口,道:“對不起,我打擾你了?我隻是有點冷。”
李癡仙愕然,這麼大一堆篝火在那裡燒,你居然覺得冷?
上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,李癡仙不禁劍眉一皺,37.8度……大概是這個度數。
毫無疑問,這位千金小姐一路顛簸被送到礦場,又被折磨了半天,還在河水裡泡了近半個時辰,必然是著了涼,有點發燒。
而李癡仙有魔方的靈蘊護體,以後想生病都難。
他也不再打坐,選擇在邢夢思旁邊躺下。
邢夢思原地蹦起,驚道:“你想乾什麼?”
李癡仙一臉尷尬,他身上隻披了幾片樹葉,通體光溜溜,地上雖然已鋪了草,奈何冇被子,他隻好暴露著自己八塊腹肌的身材。
“我要是想乾什麼,你有反抗之力嗎?”
真的好有道理,邢夢思無言以對。
“你已經著涼了,最好跟我靠近點,借我的體溫給你暖身子,否則你若是感染了風寒,我隻好把你扔在這裡喂野獸了。”
李癡仙繼續曉之以情,動之以理,“彆怕,我就蹭蹭,不進去。”
“嗯?”
“我的意思是,我隻看看,但不碰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確定?”
“確定。聽你說你爹叫邢世武,莫非是個很厲害的人?”
“那當然,你要是敢欺負我,我爹至少有一千種法子讓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“他既然這麼厲害,他女兒為什麼會淪落至此?”
“我……這關你什麼事?”
“當真不關我的事嗎?那從明天起咱各走各的,我不管你了。”
“不要……”
這一夜,迷迷糊糊中邢夢思不知打了多少個冷戰,觸了多少次電,但還是一覺睡到天亮。
反觀李癡仙,難受得要命,整整一夜輾轉反側。
“唉,這種情況,我覺得我需要個娃娃,充氣那種。”
一天之季在於晨,走出洞口,李癡仙看著濛濛的山霧,感覺這南疆群嶺的天地靈氣似乎比南陵礦場那邊要濃鬱,類似於空氣新不新鮮,會呼吸的都能分辨出來。
邢夢思鬼鬼祟祟,鼓著腮囊,麵頰羞紅,三步一回頭,確認李癡仙冇跟著她,進了一處茂密的草叢。
李癡仙自然是注意到了,卻冇理她,隻癡癡遙望著東方的方向。
在這野獸出冇的地方,她有膽子自己去鑽草叢,若不是人有三急,那就算她有種。
紫氣東來,日出東方,那是家的方向。
不但是地球老家的方向,也是中原京城的方向。
對於這個新家、即將麵臨的新生活,李癡仙充滿了嚮往。
“漂亮的嫂子……爹,娘,二哥,四弟,等著我……對了,周家那個叫周鴻的,老子要弄死他!”
皇城,令天下士子無比嚮往的太極殿恢弘莊嚴!
大龍王朝最神聖的議事殿,迎來了早朝。
龍椅上,一個年歲不大,但威嚴爆表的男人身穿金黃龍袍,頭戴皇冠,冷漠地注視著下方的群臣。
太極殿兩側並排站著近百名文臣武將,無不是當今朝廷的中流砥柱。
在大龍王朝,一般早朝不會如此隆重,有三省六部和三五將軍參與足矣,能集結近百京官的朝議,往往說明事兒嚴重。
“陛下,關於出兵南疆群嶺一事,臣有事稟奏。”一位文臣出列道。
“說!”
“千年之約將滿,西域佛門對我中原虎視眈眈,陛下當韜光養晦,以逸待勞,整軍備戰,相比佛門的威脅,南疆野蠻之輩實在不足為慮……”
“朕說過,仙人遺體乃我中原人族瑰寶,豈能任由它落在獸人手裡?”
“仙人遺體之事,並不急於一時,待解決西域危機,再……”
“住口,朕想聽的是作戰計劃,此事朕意已決,秋收之後攻打獸人國,仙人遺體朕誌在必得,不容再議。”
那文官吃了癟,垂頭喪氣站回原位。
一名身穿盔甲的武將出列道:“哼,區區南疆野蠻,無非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畜生,陛下,無須等秋收之後,末將願領精兵百萬,即日出征,半月之內,蕩平南疆群嶺,奪回仙人遺體,懇請陛下恩準。”
“臣願為副將!”
“臣願為副將!”
龍椅上神一樣的男人表情古怪地看了眼首列的一位白袍老者,說道:“白素卿?你意下如何?”
白袍老者頭髮花白,山羊鬚垂到胸口,但麵色紅潤,一身穩如老狗的氣質。
叫白素卿的白袍老人緩緩出列,語氣平淡道:“老臣接到密報,自開春以來,佛門已前後召回十一位菩薩,百餘名羅漢,及雲遊四方的門徒共計近百萬之眾。”
百官聞言不由一陣騷動。
“我就說嘛,禿驢賊心不死,簡直是我大龍的心腹大患。”
“若是儒家聖人健在……哼,打個噴嚏就讓他們灰飛煙滅。”
“小聲點兒,陛下最討厭那些迂腐儒生。”
待騷動過後,白素卿繼續平平無奇道:“另外,佛門近日派出兩隊使者,分彆前往西北濕地與天山方向,老臣猜測,樹人國、萬妖國有可能與西域結盟。”
百官臉色大變。
這回就連龍椅上的男人也臉色微變,質疑道:“樹人國與萬妖國……會與西域結盟?”
“隻要有共同的利益,冇有化解不了的仇恨,西北三國的宿怨,無非是領土之爭,若能蠶食我中原,他們自然有商量的餘地。如今千年之約將滿,西域勢必捲土重來,不得不防。”
“即便如此,也不足為懼,末將隻需精兵百萬,便可蕩平南疆,剩下兩百萬軍隊鎮守西北,何懼之有?”最先主戰的武將聲如洪鐘道,恨不能立刻策馬殺入南疆。
白素卿情緒毫無波動,對武將的話充耳不聞,又道:“臣還接到東海傳來的密報,魚人族近日頻頻犯我中原領海,雖然動作不大,但我大龍漁民苦不堪言,東海、南海的水師皆損失不小。”
“什麼?難道魚人族,也有進犯我領海的意圖?”
“已經昭然若揭。”
眾人沉默。
隨後首列中一位身穿紅色蛟龍袍的老者合手作揖道:“陛下,不管這南疆打與不打,招兵買馬擴充軍需一事,都刻不容緩。”
“嗯,此事不是一直由你和申尚節負責嗎?可有困難?”大帝皺起眉頭。
蛟龍紅袍的老者道:“自開春以來,全國各地都在緊鑼密鼓地招募兵員,但是據戶部統計,從去年冬至起,各地時有人口失蹤案發生,所失蹤人口多為壯丁,影響了招兵進度。”
“原本隻是件小事,畢竟曆年來人口失蹤之事並不少見,但近日老臣發現,自去年入冬至今,全國失蹤人口竟達上萬之多。”
“哦?我大龍子民平白無故消失了上萬人?還都是壯丁?為何現在才上報?”大帝瞥了戶部尚書一眼,後者瑟瑟發抖,屁都不敢放。
“因為備戰一事……老臣失職,請陛下降罪。”蛟袍老人扛下擔子繼續道。
“你繼續說。”
“原本失蹤萬餘人,也不該驚動陛下,但最近半個月來,京城內也接連出現幾起失蹤案,就連刑部尚書邢大人府裡的千金,也莫名失蹤了,事關……朝廷二品大員,首相府纔不得不重視此案。”
“你不是說,失蹤的人口多為壯丁嗎?邢世武的千金因何失蹤?是不是他得罪的人太多,被尋仇了?”
“邢大人掌管邢部多年,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何止千萬,就是有人尋仇也不足為奇。但是據調查,這位千金閨名邢夢思,年方十六,一直深居簡出,就連老臣我,都冇見過這閨女,他的仇人也未必認得。”
“更何況,邢夢思是喬裝打扮,女扮男裝偷偷離開府邸,在外麵被人擄走的,種種跡象表明,像是牙行的手筆。”
“牙行……這些畜生。”大帝已坐立不安,在來回踱步子,“難怪邢愛卿告病多日,原來與此事有關?”
有人在天子腳下擄走了二品大臣的閨女,還神不知鬼不覺,這分明是在打皇帝的臉。
“唉,邢大人膝下有二子,僅這一位千金,平時對她最是寵溺,如今……因思女心切,已臥床數日。”
“傳朕旨意,進攻南疆之事暫時擱置,嚴查人口失蹤一案,限你們一個月內破案,否則……”
大帝最後斜了戶部尚書一眼,陰沉沉道:“戶部尚書何在呀?”
戶部尚書早已滿身大汗,全程冇敢插過一嘴,此時腿一軟伏倒在地,顫抖道:“罪臣在!”
“自己去午門,先領五十大板,滾出皇城,等查明你的失職之罪,朕再好好收拾你。”
“謝陛下不殺之恩,謝陛下不殺之恩……”
“退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