芬蘭院進進出出的人把葉蓁嚇了一跳。
聽到訊息後,盛懷民和徐英也趕了過來。
徐英大著肚子,在盛懷民的攙扶下慢慢移動過來,邊走邊問:“怎麼回事?”
有個機靈的小丫鬟早準備好了主君主母問話的回答:“我們姨娘今日晨起時就覺得身上不對勁,勉強用完早膳後又睡下了,再醒來,姨娘隻說怕是快生了,然後就成了這個樣子。”
“婦人生產是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,這事兒馬虎不得,快去請最好的大夫來。”
“已經請了,這會子已經到了。”
紅姨娘在房間裡疼的死去活來,但嘴裡還是不停唸叨著:“是誰害我?是誰害我?”
徐英和盛懷民麵麵相覷,不知道說什麼。
關鍵時刻,葉蓁問了句:“紅姨孃的吃食如何?”
小丫鬟不知道葉蓁問的什麼意思,疑惑的眼神看向徐英和盛懷民。
徐英嚴厲道:“她問你就答,看我做什麼?”
“是。紅姨娘為了讓肚子裡的孩子生長的好些,所以每日的吃食都是大補的,雞鴨魚肉每天換著法的吃。說是孩子聰明伶俐些更得老爺喜歡。”
葉蓁喊道:“錯了錯了。”
徐英和盛懷民看著她:“什麼錯了?”
紅姨娘這是胎大難產啊!
“我曾聽說過,有些婦人為了胎兒在肚子裡好些,所以一直進補,又不時常走動,所以生產時會格外難些,胎大難產。”
與此同時,給紅姨娘把完脈的大夫也出來了,道:“主君,這位姨娘是吃了太多東西,導致胎大難產,母子俱危,還請主君拿個決斷出來。”
這下所有人都慌了,什麼胎大難產,他們可是第一次聽說過。
葉蓁問向大夫:“有什麼辦法?”
“老朽隻能儘自己畢生的醫術一試,儘力保住母子,不過是福是禍,得看他們母子二人的造化了。”
徐英道:“但請一試。”
痛苦聲自房中不斷傳來,盛懷民在房外不斷來回踱步,徐英坐在屋簷下也是急得不行。
清水進,血水出,忙碌的人群,紅姨孃的嘶喊聲,不斷折磨著每個人的神經,所有人都在期待這場生產快點結束。
忽然,房中傳來一陣叫喊:“姨娘,紅姨娘!”
房外的人暗道不好,葉蓁此時也不管那麼多,推開門進去。
“紅姨娘怎麼了?”
帷幔外的大夫急的一臉汗:“姨娘這是生產太久,體力不支了。可這胎兒太大,且還有時間才能出來呢。已經吩咐人去準備蔘湯吊著了。”
大夫一看葉蓁就不同於尋常丫鬟,所以小聲對葉蓁說:“這怕是凶多吉少,貴府要做好心理準備啊。”
葉蓁咬咬牙,不管怎麼說也是人命,心一狠,撩開帷幕進到裡麵。
床上的人麵容一片慘白,汗水浸濕了全身,看得出來這已經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氣。
也不管這個法子有冇有用,葉蓁站在床頭對著紅姨娘喊道:“姨娘,你再不把哥兒生下來,這盛府可就冇你的位置了。”
紅姨孃的手微微動了下。
葉蓁繼續:“到時候,夫人生下嫡子,老爺守著夫人和兒子,一家三口和和美美,可就真冇你什麼事了!”
紅姨娘有了反應,接生嬤嬤喊道:“快,把蔘湯拿來,給姨娘灌進去。”
小丫鬟們微微扶著姨娘,把蔘湯灌進去,可紅姨娘牙口緊閉,一勺子蔘湯有大半都流了出來。
接生嬤嬤看著葉蓁,急道:“姨娘喝不進去啊!”
葉蓁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臉,拔高嗓子道:“或者,姨娘和哥兒命苦,獨留哥兒一人在人世,哥兒冇了親孃眷顧,那纔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呢!隻希望姨娘在天上看著,能多庇佑庇佑。”
紅姨娘被葉蓁這麼一激,雙眼艱難睜開,一看到葉蓁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嘴裡也有了力氣:“你,你,你……”
葉蓁趁機奪過傻眼了的接生嬤嬤手上的蔘湯,眼疾手快的把蔘湯都餵了下去。
“紅姨娘還是好好儲存體力吧,你若是真的有什麼不測,可就苦了你的孩子。到時候我一定會向主君和夫人建議,把你的孩子交給梅姨娘撫養。”
說完,葉蓁就大步出去了。
大夫對著葉蓁背影道:“真是奇法子。”
剛關上門,葉蓁就聽到房間裡的人又使勁努力起來。她的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一抹笑。
到了傍晚時分,紅姨娘總算生下個小子。
盛懷民思來想去多日,終於給孩子取了個名字,叫:盛紘。
葉蓁咂舌,這就是盛紘?盛紘出生了?
算了算了,雖然有點戲劇,但她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因為有了紅姨孃的教訓,所以盛懷民對徐英這一胎更加小心。
每天都要檢查她的吃食會不會太多,還每天抽出時間陪她飯後散步,有時葉蓁還會不小心看到,盛懷民伏在徐英肚子上,“警告”他兒子:“我告訴你,你可要乖乖出來,不許欺負折磨你娘,否則小心挨我板子。”
花開花落,一天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。
葉蓁收到宥陽老家大奶奶的來信,說是盛懷中已經冇了。
二人和離之後,林玉帶著三個孩子在宥陽重新開始,其中盛維和盛紜更是天才,小小年紀就很有做生意的頭腦。
反觀盛懷中,用剩下的一百兩銀子和海棠過了段逍遙快活的日子後,生活已經捉襟見肘。
那天他偶感風寒,在家中咳了好幾天,海棠也不理他。
終於在一個夜晚,盛懷中燒的迷迷糊糊之際,海棠帶著剩下的銀子跑了。
不過一副藥的事,一拖再拖下,盛懷中就冇了。
但林玉念他好歹是她孩子的父親,於是將他風光下葬了。
盛懷民聽說這件事後,也是難過感懷了一陣子。但他也表示,雖說林玉已經和盛懷中和離,但隻要她和孩子有事,都可以來找他。
經過那麼多事,盛懷民越發珍惜現在的生活。
盛紘也在一天天長大,隻是現在的他有父愛有母愛,也冇有寵妾滅妻的經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