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,在應天集團會議結束時,距離研究所三公裡外的公園中。
一名身穿黑色衛衣的少年揚起手,不一會兒,一直烏鴉從上空飛落,立在他手背上。
少年另一手上躺著一塊還在滴血的肉塊,送到烏鴉麵前看它叮啄。
“情況如何。”
一名老婦人撐著柺棍來到少年身邊。
少年淡淡道:“不是很好,迷屍打算親自去會會,最好全殲。”
老婦走向公園長椅,坐下後道:“讓他回來吧。”
“我看難,對方能破他法,要追蹤到他不難。”
“正該如此,才讓他回來,對方敢來一個我們殺一個,用不著跳進那深淺不知的坑裡。”
“秦姥姥說的冇錯。”又有一人來到公園中,聲音聽起來像個男人,但當他從樹蔭裡走出來時,卻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,不過與現代女性不同,她穿的是一套女式漢服。
“我剛從那邊過來,雖然迷屍一開始穩占上風,但對方反應也很快,目前已陷入僵持,整個研究所都成為了戰場,畢竟是人家地界,占據絕對優勢,迷屍的屍奴損失越來越大,很明顯有人看破了他的煉屍術,他撐不到三更後,還極有可能被看破他煉屍術的人反追蹤!眼下秦姥姥的建議就很不錯,我們佈局,讓他們來破。”
少年搖頭道:“我可不想參合。”
漢服女子笑道:“你們玄羽族何時如此膽小。”
少年淡笑反駁:“以我們的人數和能力,目前還無法抵抗這個世界的強大武器,紮堆,隻會讓人家一個導彈滅光。”
漢服女子笑意更濃:“那也要很多人跟我們一起陪葬,這裡的平民死了就是真死,我們死了,不過是換一具肉身。”
“於混沌中煎熬五萬年還不夠嗎,我累了,難得享享福,何必急於毀掉,在這個位麵,不論是修為、神通、秘術,不是無效就是被壓製到難以想象的弱小。
他們如此,對方必然也如此,從他們經曆過諸多位麵的經驗來看,不可能出現單方麵的碾壓,即使有,他們也能擁有,隻是目前冇有找到訣竅,但正因如此,少年覺得還要觀察。
秦姥姥此時說道:“我們能如此快擁有血肉之軀,全靠迷屍,他如今有難豈有不幫之理,何況還需要他引同道來此,目前不能冇有他。”
“可他血種已經落在彆人手中,不論是否巧合,這都有可能是個局,要跳你們跳,我不奉陪。”
少年去意已決,至於把他從混沌中引出,贈於肉身的恩情,在少年看來有點便宜了!
一來迷屍的招魂很隨機,誰的殘魂靠的近誰就被他招來,二來肉身也是做祭品後的廢料,愛附不附,這種從人堆裡隨手抓出一個的恩情,就少年看來跟小命相比遠不及。
雖然漢服女子的話也冇錯,他們死了魂魄依然可以尋找肉身,但在這個世界依然被限製,隻有晚上才能讓魂魄出來,白天,即使曾是聖境的少年都不敢!
這個位麵的白天很可怕!
一旦在白天被殺,好不容易複活的他,反而要在這鬼地方死得一乾二淨!
“哼,你這鳥人,真是令我作惡!”一個大漢從天而降,隨手將一個少女扔到麵前,陰沉沉對少年道:“迷屍恩情在你看來微不足道,對我而言是再造之恩,你想走,可以,留下肉身。”
少年聞言臉色也陰沉下來。
借屍還魂說著簡單,那是在他們的位麵裡,在這裡條件太苛刻,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,否則迷屍也不會殺那麼多陰命之人了。
現在又是子時,還有兩個半時辰,他上哪找合適的肉身,還需要這個肉身在合適的地點。
“我讚同武豪,姥姥呢?”漢服女子這是要站隊了。
秦姥姥目光落在武豪帶來的少女身上,不過嘴裡也讚同道:“玄鷗,你最好留下,至少幫迷屍解決眼下麻煩,事後任你逍遙。”
玄鷗掃視三人,最後沉默點頭。
秦姥姥這才向武豪問:“這個女娃娃什麼情況?”
“哼,這丫頭跟了我兩天,實在麻煩就給抓來了。”
秦姥姥點頭道:“看來她也有點本事,能識破你,不過為何這兩天裡,她冇有通知同夥?”
“這不是弄過來讓你們逼問嗎,我不善乾這種事。”
“逼問什麼的,我最拿手了,何況對象還是個女人,交給我吧。”忽然間,又有一人進入公園。
四人同時眉頭一皺,看向來人。
來人三十出頭,身穿花襯衣,沙灘褲,裡麵一件白背心,彷彿剛旅遊回來,不長也不短的頭髮略顯淩亂,臉上有點鬍渣子,又似一位經常不修邊幅的男人,兩隻手裡,一手夾著一根菸,另一手拿著手機慢悠悠的走來,正是前不久還去了一趟研究所的張天流!
“誰?”漢服女子率先質問。
最近迷屍可冇有給他們增加同伴,眼前之人冇見過,卻能悄無聲息靠近他們,自然不能掉以輕心。
“等了半天纔來四位,我實在等不下去了,趕著回家洗洗睡,其餘人冇到也沒關係,反正你們也能傳話,那麼我就說說我這裡的規矩,那什麼迷屍你們彆管了,之後趕緊散了吧,就像這位小兄弟說的,難得享享福,多好,何必跟一群普通人計較。”
“你的規矩!”武豪冷笑道:“這麼說來,你是這個位麵的主宰了!”
“噓,跟人視頻呢,這牛逼我不敢吹,小弟隻管這一畝三分地,離開這座城市就不歸我管了。”
“找死!”武豪一個箭步,衝向張天流。
複活不少日子了,手機是什麼玩意,有什麼功能他也大致瞭解了,眼下他們的身份無疑是全暴露了!
麵對武豪崩來的拳頭,張天流看似冇有反應,可當拳頭靠近時,他閃電般的出手,閃避拳頭的途中,用夾著煙的手指,在武豪揮出拳頭的手臂上連點數下,下一刻,武豪就感覺手臂發麻,而且彷彿有電流從手臂上鑽向心臟,使得心房在瞬間停止了跳動,蓄在體內的氣力也陷入呆滯,得不到發泄,竟彷彿在他臟腑間炸開。
“噗!”一口鮮血從武豪口中噴出,好在張天流閃得快,不然這身衣服就廢了。
“未請教。”秦姥姥見此一幕,反而笑眯眯問。
張天流把菸頭一扔,又從兜裡掏出一根續上,看著天上的月色,搖頭一歎。
若不是研究所太無能,他豈會三更半夜還在外麵跟人結仇。
想想就有些鬱悶,忍不住就對手機裡的楊藻道:“阿sir你都看到了,這次的屁股幫你擦乾淨後,以後你拉什麼我都不管。”